學費的重擔　　　徐仲茹

八月初隨「溫情人間」前往湖南省永順縣探訪就讀高中的農民子弟。為了加深對內地教育制度的了解，出發前蒐集了一些相關資料。內地小學一般為六年制，中學分為三年初中和三年高中，大學則多為四年制。與香港一樣，內地推行義務教育，學生就讀小一至初三時均無須繳付學費。至於高中和大學的學費，則會因應學校所在地區、教學質素、屬重點學校與否而存有很大差異。目前，內地大學的學費平均每年約6,000元人民幣（下同），住宿費每年約2,000元，加上生活費和其他雜費，一年起碼要10,000元。

高中學費方面，在這次訪問行程中，永順官員提供了極具參考價值的資料。在永順縣，高一至高三的學費一年約為3,500至3,800元，另加資料費（即補充習作費用）每年約300至500元。此外，學校在寒假、暑假和周末期間，會為成績較佳的學生補課，費用每年約為400至600元。換言之，高中的學費連雜費，每年約為4,200至4,900元。

由於農村一般離縣城較遠，農民子弟到縣城上學，動輒要花上兩三個小時，因此大都會在學校寄宿。在永順，高中生的宿費每年約160元，食費則視乎學生成績而定：成績好的因要補課，每年上課約320天，按每天10元計算，需費約3,200元；成績差或鄉鎮高中的學生，因無須補課，每年上課約210天，需費約2,100元。所以，寄宿生一年的食宿費用，介乎2,300至3,400元之間。總的來說，農民子弟就讀高中每年的學費雜費連食宿費，共計約6,500至8,300元。就讀的學校素質越高、學生本身成績越好，所需費用便會越高。

然而，農民的家庭收入普遍不高。礙於氣候關係，永順的農田每年只能種一造水稻，另外也會種玉米和其他蔬果。田地不多的農戶，收成往往只夠自用，收成較好時售賣農作物的收入，每年也只有千多元。為了幫補家計，農民不用下田的時候便會去做散工。可是，由於知識水平較低和安全意識不高，他們做散工時很容易會因工傷而永久傷殘，如此一來又會影響其務農能力以致家庭收入。在我們的家訪對象中，這類個案比比皆是。農民即使離鄉別井到大城市打工，往往也只能找到收入較低的工作。最新官方統計數據顯示，農民工每月平均工資約1,400元，扣除在外地生活的費用，每年匯回家中的錢也不過幾千元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農民往往較多子女，孩子升上高中後的學費，便成為農家的經濟重擔。按上文資料粗略一算，孩子由高一至大學畢業，七年學費幾近70,000元，對農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。未能獲學校資助或減免學費的農民子弟，往往只能靠借貸來籌措學費，甚或輟學。有兩個孩子就讀高中的農民便告訴我們，由於常常向親朋鄉里借錢交學費，已經不好意思到鎮上去了。

令人安慰的是，農家孩子大都很努力讀書，希望藉知識來改變自己以至一家人的命運。我們家訪的學生中，不少在滿分為750分的初中學業考試考獲700分以上。對於這些成績優異但家境清貧的農民子弟，你願意扶他們一把嗎？